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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晚餘光小心翼翼打量著周憐,垂著腦袋等待最後的審判。

誰知道周憐轉過身後,滿臉覆雜地看向她。

池晚歪了歪腦袋,疑惑和他對視。

“你寫假條吧。”周憐甩了甩體溫計,將它放回了櫃子裏,又起身去飲水機接了熱水遞在了池晚的手裏。“燒了39℃,你一點沒感覺嗎?”

池晚也是一驚,“這麽高?”

周憐懷疑她腦袋是燒糊塗了,“喝完水就回家吧。”

這假請得比池晚想象中還要順利。

“好,謝謝周醫生,呸,周同學。”池晚恭恭敬敬地看向周憐,有些懷疑對方是否真的看得懂水銀溫度計。

奇怪的是,出了辦公室門,池晚確實感覺有些頭重腳輕,她回到教室收拾了下書包便一個人走出了校門。

手裏捏著的還是周憐給她簽的請假條。

學生簽字的請假條,池晚真的頭一次見。

她走路都不是直線了,開始搖搖晃晃,周憐的字跡在她的眼前也變得有些模糊。

她大大咧咧地將假條給門口臭臉的保安大叔看了眼,保安大叔真的給她開了門,見了鬼了,整個學校都知道周憐的存在。

池晚就這麽一個人釀釀蹌蹌走回了家,她拍著何喻州的房門,對方剛睡懶覺清醒,看見她就這麽回家嚇了一跳。

“池晚,我讓你來看比賽,沒讓你逃學啊。”何喻州拎著池晚的書包,一臉吃驚。

“學校有個周醫生說我生病了,你快找點退燒藥。”池晚下達著命令,整個人像個大爺一樣靠在沙發的座位上。

何喻州瞬間拿她沒辦法,翻著櫃子找了幾盒退燒藥,按照說明書分配好次數和劑量,擺放在茶幾上。

“那你下午別去了,好好在家裏休息。”何喻州擔心地微微皺眉。

“去,必須去,好容易拿的假條。”池晚攥著手裏那個假條在何喻州面前晃著。

何喻州一眼便看見了假條的簽名,是周憐。

沒好氣地推開她的手,“你這假條靠譜嗎?別回頭算你逃學。”

“靠譜,放心好了。”池晚又擺弄著假條仔細看著,周憐的名字變成兩個,再變成三個,最後再合成一個。

頭腦昏沈,她吃完藥後,就回到自己的屋子裏睡了。

下午何喻州出門比賽的時候並沒有告訴池晚,他就想讓她在家裏休息。

可偏偏下午兩點的時候,池晚就這麽醒了。

她感覺渾身除了酸痛沒什麽特別難受的地方,便打算出門。

因為不是去上學,所以池晚並沒有穿校服,她從衣櫃裏隨手拿了件牛仔短裙,只到大腿的那種。

長發披散,手腕上□□了個發繩,短裙款式高腰襯出她腰線纖細,修長腿型也完美展露出來。

池晚除了校服,她其他的穿搭都類似這種很顯身材的風格。t

一路上她還怕遇見熟悉的同學,好在是上課的點,整個校園很安靜,教學樓是安靜的教書聲。

到了體育館就熱鬧了起來,這裏也有些高一高二的學生,教練和排球隊的人在角落裏討論著什麽。

池晚打量著全場,在觀眾席位的第一排找到了何喻州的外套,她走了過去,把外套掛在身後的欄桿上,便坐了下去。

這是何喻州的習慣,就算他知道池晚有時候會缺席他的比賽,但還是會在前排給她留一個位置。

池晚戴著鴨舌帽,瞅著賽場上的一切。

其實她不懂體育,就是看何喻州在賽場上揮灑汗水,有時看到隊友和他歡呼抱在一起,才會後知後覺明白是他獲勝了。

她單純就是個擺設,但畢竟事先答應何喻州在先。

何喻州從池晚走進體育場的瞬間就註意到了她的存在,周圍早就有男生雀躍不住歡呼。

“真的腿玩年啊!我去!”

“身材真好嘖,要是我女朋友我得開心死。”

“是不是高三那個池晚?”

何喻州聽著就滿頭黑線,他錘了那幾人一拳,臭臉走到了池晚的身邊,將身後那件外套取下披在了池晚坐著的腿上。

“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?”何喻州雖然抱怨著,但是內心很開心。

“答應你在先嘛。”池晚像是個警惕的兔子,隨時隨地豎著耳朵認真觀察周圍的一切,“這裏沒有高三的老師吧?”

“你假條不是靠譜得很嗎?”何喻州嘲弄她。

池晚聽他的話沒什麽問題,但還是有些心虛。

這邊體育館的網球賽事舉辦得如火如荼,那邊教學樓裏高三覆習課黑板上的板書也寫得密密麻麻。

周憐很少有耐心像現在這樣,像個傻瓜一絲不茍將黑板無腦粘貼覆制在筆記本上。

這種行為是池晚之前坐在自己身邊的行為。

他記得有些煩躁,但是卻沒有松懈連筆,倒是字跡清晰。

今天創三一班格外壓抑,沒人敢去找周憐,大佬整個臉上都寫著“我很忙”三個大字。

倒是有幾個去找他借筆記被趕回來的,問就是不借。

最後一節課結束後,周憐停下了手裏的筆,手腕有些酸痛,他無心地用力揉了揉,淡淡紅痕就留在了手腕處,過一分鐘才淡去。

班裏有人路過體育館,回到教室和別人討論今天學校體育館舉辦的那場比賽。

別的倒是沒什麽,可是周憐卻從那些人嘴裏聽見了“何喻州”的名字。

附帶的信息是,“何喻州的那位好青梅也在賽場上為他加油。”

周憐瞇了瞇眼睛,冷冽的目光停留在剛剛寫滿的筆記本上。

頂著39℃高燒也要到場加油,周憐都快被他們真摯的友情感動了。

他將筆記本塞進了包裏,起身離開了教室。

“憐哥,你晚自習回家嗎?”陳釗不知情地問他,不知道是不是幻覺,總覺得周憐此刻頭頂像是有一片陰雲,專往他的頭頂淋雨。

周憐背影頓了頓,側身冷冷看了他一眼,“對。”

陰翳冷冽的眼神讓陳釗額頭冒汗。

不敢惹,真不敢惹。

體育館距離教學樓要繞過大半個校園,周憐就這麽沈默著一個人走著。

他倒是沒必要這麽執意往這個方向,只是就這麽走著。

“不小心”走到了體育館門口罷了。

池晚此時腿搭著嘴,手捧著薯片往嘴裏塞著,看著何喻州像個猴子一樣滿場的上躥下跳,計分板上的數字一點點累計著,歡呼聲時常響起。

中場快結束了,池晚想起何喻州囑咐過的去外面售賣機買些水,便拍拍手從座位上起身。

她目光落在了高三部的一些人身上,掃了眼時間才發現現在是晚自習開始前的那個長課間。

反正做賊心虛都一個下午了,池晚已經覺得無所謂了,她壓低了鴨舌帽來到了售賣機前。

很努力地塞著硬幣。

清脆硬幣碰撞的聲音很悅耳,遮掩了池晚身後的動靜。

外面陽光燦爛。池晚蹲在售賣機前準備伸手拿水。

卻感覺頭頂一片陰影,她起身想要轉頭看。

“池晚。”熟悉的聲音喊著她,沒有溫度。

是周憐。

池晚慌亂轉身,對上了周憐狹長倦怠的眼眸。

他步步緊逼,她步步後退。

退無可退,池晚靠在了售賣機前,身後冰涼的觸感讓她一驚,可是前面和周憐的距離又毫無保留。

“好巧......”池晚尷尬地笑笑,她甚至努力勇敢地擡頭看向周憐,自認為笑得很燦爛。

下一秒,冰冷修長的手觸碰在她的額頭。

“休息得很不錯?”他低聲問著。

池晚低頭,雙手握著他的手腕放下,不敢看他的眼睛,“好吧,我承認只是想請假來看比賽。”

“你如果告老師就告訴吧,我下次不這樣了。”她像是認錯的孩子這麽說著。

周憐往後退了兩步,放開了她。

這才註意到,她穿著短裙,剛剛觸碰到她的膝蓋實際是她......

後知後覺的暧昧讓兩個人都說不出話,池晚轉過身蹲下想要將水全部取出來。

可她蹲下來的時候,上衣短小又將她白皙的腰間露了出來。

正在周憐垂下的眼簾。

周憐別開了目光。

“喏,感謝你的假條。”池晚將手裏一瓶果汁遞給周憐。

周憐看著瓶身那幾個“葡萄果汁”字沒吭聲,默默接過。

兩人在操場找了個位置坐下。

“你今天不上晚自習嗎?”池晚註意到周憐背著的書包。

“嗯,家裏有些事。”周憐回應著她。

池晚給他的葡萄果汁,周憐並沒有碰,倒是池晚自顧自地喝著橙汁,時不時習慣得咬著瓶口邊緣。

周憐餘光瞥見她唇齒間摩擦的動作。

機械性,無意識的那種。

在周憐問出下一個問題的時候更為嚴重。

“他是你男朋友嗎?”周憐問。

至於這裏的“他”指的是誰,答案不言而喻。

池晚松開了唇,頓住,她看向周憐反問道:“你覺得呢?”

周憐沒回答,似乎答案不重要。

看他這個樣子,池晚反而不想這麽輕易地去解釋,不知道為什麽,她也想賣個關子給周憐。

畢竟上次問周憐的問題,他也沒有回答。

“這樣吧,做個交易,如果你告訴我,你身上的傷痕怎麽來的,我就告訴你何喻州是不是我男朋友。”池晚覺得這個籌碼很不錯。

但是周憐卻搖頭,“換個問題。”

“那你想知道我什麽?”池晚不解。

“我想知道你平常都喜歡咬些什麽。”周憐不緊不慢地說道。

僅僅是一句話,就讓池晚心底一慌。

好像所有的心事和秘密都被眼前這個人看穿。

“這有什麽好問的,杯口,吸管,什麽都能咬。”池晚敷衍過去他的問題。

“會上癮嗎?”周憐繼續問她。

黃昏餘暉落在田徑場的草坪上,將綠色的平地染成金色,雲層卷著金粉透過天際的紅霞映著。

落在池晚的眸色裏也燦爛著,她難得不保留地點頭承認,“會上癮。”

因為是心病,所以會上癮。

“告訴我原因,這就是我的問題。”周憐說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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